第31章 风火披拂覆坟典三(第2页)


    老家伙有了金牌在手,韩钲也只能听着。
    “二郎,方才到底去了哪里了?”
    老都管絮絮叨叨了好些句,终于问了韩钲刚才的去向。
    韩钲找到了自己的床铺,是上铺。
    隔着通道的正对面,是一个圆脸的中年官员。
    下面的两张床铺,幸运的都没有人。
    韩钲看了那官员一眼,回头道:“我方才去后面的车厢看了一看。
    那里臭气熏天的,你们也别挤到后面去了,就在这里休息吧。”
    出来的仓促,专列没有,专属的车厢没有,连包厢都没有,只能跟其他小官挤这种上下两层铺位的车厢。
    韩钲觉得自己父亲完全是故意的,否则只要一句话,弄一节车厢又有什么麻烦?现在却是按照自己的品级,去让人拿了一张车票,和四张仆人的车票。
    除了自己能睡在这里,跟着自己的四个人,只能去各家仆人混居的车厢里去。
    那个车厢,韩钲也看了。
    床板钉在板壁上,上下三层,只能勉强坐起身,就这样,还有很多人只能坐在地上,甚至躺在床底下。
    而且最大的问题,是很多官员将贩运的货物让仆人随身携带,占去了大半车厢。
    苏轼当年就被人首告借用官船贩卖私盐,不管苏轼有没有做过这件事,官员借用官船、官车贩运货物的行为一直都是屡禁不止。
    列车对上车的货物都要征收印花税,普通旅客上车都要搜包,以防有人逃税。
    但官车不会搜检,所以官员们的走私行径依然肆无忌惮。
    韩钲只瞧了一眼,就立刻决定让跟着自己的仆人都到官车车厢来。
    也不知里面带了什么货,仆婢车厢中一股子汗臭和香气混合的异味,差点就将他给熏昏掉。
    要是自己身边的人也被熏染上这种怪味,韩钲简直难以想象自己到泗州后怎么度日,南下江宁可离不开他们。
    韩钲站在床铺前,眉头又皱了起来,其实他的这个床铺,也不咋样。
    要比仆人那边好一点,但好的也有限。
    跟家里、跟别业,都差了不知多远。
    从小到大,他还没有睡过这样的床。
    一节车厢中,一条两尺宽的通道连接前后,通道左右都是床铺。
    床铺上下两层,左右相对,躺在床上,呼吸相闻。
    只是站在床前,一想到自己睡下来之后,头顶隔着一层板壁就是别人的脚,浓浓的嫌恶感便从心里咕嘟嘟的泛了起来。
    更别说这张床榻不知多少人睡过,又沾了多少脏东西,想想都觉得恶心。
    万一染了病怎么办?
    韩钲在家中锦衣玉食,父母持家虽不喜奢侈,家中器物、陈设无一金玉之物,但宰相家的生活品质,亦是当世最上品,宰相家的嫡生公子怎么可能习惯得了旅途中的寒酸?
    但韩钲没有将心里的想法宣之于口。
    他出来时,被母亲吩咐‘注意饮食,不得惹是生非,尽快抵达外公家’这么几条,还不如跟着他的管家、仆人受到耳提面命多。
    而父亲则说了,出门在外不比家中,凡事要多忍耐,不要挑剔。
    从小听多了父亲筚路蓝缕的故事,又知道自己跌兄长在横渠书院怎么生活,韩钲不想回去被说是娇生惯养,不成大器。
    不过他虽不说,下面还是有贴心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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