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五三章 将至寒冬 迁徙记录(第3页)
什么造反打天下,你们觉得宁先生那么深的学问,像是会说这种事情的人吗?”
“哦……”
“哈哈,倒也是……”
“其实……渠大哥,我原本在想,造反便造反,为什么非得杀皇帝呢?若是宁先生不曾杀皇帝,这次女真人南下,他说要走,咱们一定全都跟上去了,慢慢来,还不会惊动谁,这样是不是好一点?”
“宁先生其实也说过这个事情,有一些我想得不是太清楚,有一些是懂的。
第一点,这个儒啊,就是儒家,各种关系牵来扯去太厉害,我倒是不懂什么儒家,就是读书人的那些门门道道吧,各种扯皮、勾心斗角,我们玩不过他们,他们玩得太厉害了,把武朝折腾成这个样子,你想要改良,拖泥带水。
如果不能把这种关系切断,将来你要做事,他们各种拉住你,包括我们,到时候都会觉得,这个事情要给朝廷一个面子,那个事情不太好,到时候,又变得跟以前一样了。
做这种大事,不能有妄想,杀了皇帝,还肯跟着走的,你、我,都不会有妄想了,他们那边,那些皇帝大臣,你都不用去管……而至于第二点,宁先生就说了五个字……”
“什么?”
“他说……终究意难平……”
篝火燃烧,空气温暖,偶有寒风吹来,被那边的山岭给挡住了,也只是隐隐听到声音。
候元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父亲抱进帐篷里的。
第二日醒来,他们在这边等了一天,又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。
这一天到了一百余人,再到天明时,队伍在渠庆的带领下启程了。
一行人往西北而去,一路上道路愈发艰难起来,偶尔也遇上同样逃难的人群。
或许是因为队伍的核心由军人组成,众人的速度并不慢,行进大约七日左右,还遇上了一拨流窜的匪人,见着众人财货丰裕,准备当晚来打主意,然而这支队列前方早有渠庆安排的斥候,摸清了对方的意图,这天晚上众人便首先出动,将对方截杀在半途之中。
队伍里出击的人不过三十余人,由候元顒的父亲候五带队。
父亲出击之后,候元顒坐卧不宁,他先前曾听父亲说过战阵厮杀,慷慨热血,也有逃亡时的恐怖。
这几日见惯了人群里的叔叔伯伯,近在咫尺时,才忽然意识到,父亲可能会受伤会死。
这天晚上他在守卫严密的宿营地点等了三个时辰,夜色中出现身影时,他才小跑过去,只见父亲便在队列的前端,身上染着鲜血,手上牵着一匹瘦马,看起来有一股候元顒从未见过的气息,令得候元顒一时间都有些不敢过去。
父亲只身过来,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子,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,道:“娘亲在那边吧?”
候元顒点了点头,父亲又道:“你去告诉她,我回来了,打完了马匪,未曾受伤,其它的不要说。
我和大伙去找水洗一洗。
知道吗?”
候元顒又是点头,父亲才对他摆了摆手:“去吧。”
待到不久之后,一群人回来,身上多已没了血渍,只是还带着些腥气,但并没有方才那般可怖了。
这一役令得队伍里又多了几匹马,大家的情绪都高涨起来。
如此再行数日,穿过了不少荒凉的山脊和崎岖的道路,中途因为各种马车、牛车的问题也有所耽搁,又遇上一拨两百多人的队伍加入进来。
天气愈发寒冷的这天,宿营之时,有人让众人都集合起来了。
候元顒喜欢集合的感觉,他站在自家的牛车上,远远看着前方,父亲也在那边,而那位叫做渠庆的伯伯说话了。
“……到地方之前,有一些话要跟大家说的,听得懂就听,听不懂,也没关系……自秦将军、宁先生杀了昏君之后,朝堂中想要秦将军、宁先生性命的人不少,我知道他们原本也抽调了人手,安排了人,渗入咱们中间来。
你们当中,或许便有这样的。
这没有关系。”
他说道:“宁先生让我跟你们说,要你们做事,或许会控制你们的家人,如今汴梁被围,或许不久就要破城,你们的家人如果在那里,那就麻烦了。
朝廷护不住汴梁城,他们也护不住你们的家人。
宁先生知道,如果他们要找这样的人,你们会被逼着做,没有关系,咱们都是在战场上同过生死共过患难的人!
咱们是打败了怨军的人!
不会因为你的一次迫不得已,就看不起你。
所以,如果你们当中有这样的,被威胁过,或者他们找你们聊过这件事的兄弟,这几天的时间,你们好好想想。”
“想好以后,你们可以找我说,也可以找山里,你觉得能说的人去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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